作者： 段思宇
[ 央行日前公布的数据显示，2022年住户存款增加17.84万亿元，刷新历史纪录，同比多增近8万亿。 ]
步入2023年，银行存款利率下调仍在持续。近日，包括广东南澳农商行、天山农商银行、乌鲁木齐银行、新疆银行等在内的多家城农商行发布了调整存款利率的公告，对多个存款产品利率进行下调，其中五年期存款利率下降幅度相对较大。
以往在岁末年初，为了揽储，多数银行会适当调高存款利率，而今年情况有所不同。“比较来看，在这个时点调降存款利率还是比较少见的。”一位城商行分行高管对第一财经记者称，可能是跟随2022年9月的那轮调整。
对于银行而言，适当调整存款利率有利于降低负债成本，缓解净息差收窄和盈利压力，同时为降低实体企业融资成本留出空间。在不少业内人士看来，随着市场利率的持续下行，在未来一段时间内，会有更多银行加入到存款利率下调的队伍中，存款低利率将成为常态。
五年期利率降幅相对较大
1月11日，广东南澳农商银行发布了一则关于调整存款利率的公告，这是继去年9月之后该行又一次调整存款利率。
具体来看，主要是对该行三个月、六个月、一年期、二年期、三年期及五年期整存整取存款利率，一年期、三年期及五年期零存整取、整存零取、存本取息存款利率做出调整。其中，除五年期整存整取利率较前期下降了25BP外，其余多款存款产品利率均下降了5BP。
广东南澳农商银行并非近期唯一一家下调存款利率的银行，此前新疆天山农商银行、哈密市商业银行、乌鲁木齐银行、新疆银行、五大连池农商银行等多家银行均发布了类似公告。
比如，新疆天山农商银行公告称，为顺应利率市场化改革趋势，将部分单位存款挂牌利率进行如下调整：单位活期存款利率由0.4025%调整为0.3%；三个月利率由1.485%调整为1.45%；六个月利率由1.755%调整为1.75%；五年利率由4.00%调整为3.85%，下调幅度最大。
乌鲁木齐银行也发布公告称，将对人民币存款挂牌利率进行调整，个人存款方面，活期存款利率由0.3%调整为0.25%；定期整存整取二年、三年、五年利率分别由2.73%、3.5%、3.85%调整为2.7%、3.35%、3.7%；一天、七天通知存款利率分别由1.04%、1.755%调整为1%、1.65%。
新疆银行也将人民币个人存款定期整存整取五年挂牌利率由3.85%调整为3.7%，其他品种期限利率保持不变。
在多位业内人士看来，此轮中小银行下调存款利率可能是跟随2022年9月份国有大行和股份行的调整。“中小银行存在一定滞后性，当时多家银行调整后，许多城商行和农商行保持观望，主要看同业的实施情况再制定相应的计划，如今则相继下调了利率。”前述城商行分行高管对记者称。
实际上，近两年，在市场利率下行的背景下，银行下调利率的情况并不少见。但今年不同的是，多家银行于岁末年初这一揽储节点下调。“尽管调降后利率仍远高于去年9月大中型银行挂出的存款利率水平，其存款利率仍具有‘竞争力’，但此时下调确实较少见。”光大银行分析师周茂华称。
另从调整结构上看，在上述几家城农商行中，五年期整存整取的利率调整幅度相对较大，与此前股份行调整情况相似。这可能是由于，在目前存款定期化较为严重的背景下，中小银行对于长期限定期存款吸收需求下降，进而会适度控制5年期定期存款吸收力度。
同时，光大证券金融业首席分析师王一峰对记者称，银行对未来继续压降新发放贷款利率点差也有一定预期，并不希望客户过多通过3年期以上的存款来提前“锁定”收益，进而加剧利率风险，这也是银行下调5年期存款利率的主要原因。
整体来看，周茂华表示，部分中小银行调整存款利率是对近年来存款超预期增长的反应，也不排除是根据市场情况“调整”之前相对偏高的定价，即利用存款利率市场化调节机制，主动管理负债成本，缓解净息差收窄和盈利压力。
未来存款利率或持续走低
但还需注意的是，下调存款利率并不是中小银行这一时期的普遍操作，有多家银行则上调了存款利率。
如中牟郑银村镇银行三个月、半年、一年、二年、三年整存整取产品分别上调了30BP、35BP、75BP、70BP和75BP；宜阳农商银行将一年、两年、三年期定期存款利率分别上调至2.25%、2.7%、3.3%。“这可能是为了冲刺‘开门红’揽储，侧面也反映了中小银行负债压力较大。”前述城商行分行高管称。
不过，业内的共识在于，近年来年末揽储氛围没那么高了，以往存款送猪肉、送大米、送香油的情况越来越少见。特别是经历了去年9月份的利率下调后，多数银行在当前选择维持存款利率不变。
“银行整体揽存的‘积极性’不及往年，一定程度上反映银行整体揽储压力有所缓解。”周茂华称，一方面，国内近年为应对经济下行压力，财政、货币政策积极发力，银行间市场流动性保持合理充裕；另一方面，由于2022年宏观经济与资本市场波动有所增大，居民储蓄意愿增强，导致银行整体存款上升较快。
央行日前公布的数据显示，2022年住户存款增加17.84万亿元，刷新历史纪录，同比多增近8万亿。居民存款的高增也使得存款定期化特征越发明显，居民部门定期存款占比已从去年初的65%升至年底的69%。“由于长久期存款增多，银行负债成本下降偏慢，而信贷需求仍未恢复，银行存在下调存款利率的动力。”前述城商行分行高管对记者称。
展望未来，多位业内人士认为，2023年银行存款挂牌利率或继续下调。民生银行首席经济学家温彬称，在2022年存款利率定价机制调整后，货币政策向银行存款挂牌利率的传导效率已明显提升。2023年存款利率市场化改革有望进一步推进，存款价格继续下行可以期待，为降低企业融资成本打开空间。
与此同时，由于银行净息差已降至近十几年来的最低水平，在贷款利率延续低位运行趋势下，银行自身有较强的动力继续下调存款挂牌利率。温彬表示，2023年，存款成本改善优先于贷款定价，存款挂牌利率或较大程度跟上LPR（贷款市场报价利率）的调整幅度，部分期限存款挂牌利率存在10~15BP的下调空间，从而使得存贷款利率的联动效应进一步增强。
王一峰也提及，2023年银行负债成本管控仍有较高必要性，或从三方面发力。一是高成本负债压量控价，部分协议存款、大额存单、结构性存款、通知存款等高利率负债仍需持续压降；二是增加低成本资金留存，通过扩大客群基数、推进场景建设、强化业务协同联动等方式，增加低成本、交易类资金沉淀；三是用好用足各类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提供的低成本资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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